“快!...诶。”
耳边已经听不到尖叫声。
在奔跑的脚踩不到地面,后背传来床的柔软触感。
啊,是那个房间啊。
孙翼从床上坐了起来。
“审判...结束了啊。”
耳边仍然回响着怀中少年的惨叫声。
“...喂!茉莉!”
孙翼向门口喊叫着,但是没有人回应。
嗟!那个女人肯定听到了又不出现!
“好,现在过去找他。”
孙翼走到出口的位置,但是门却推不开。
对哦,还要说那句话...那个人应该去中枢就能看见了吧。
“Enter Stage.”
孙翼推开了门。
“茉莉!”
门外并没有记忆中的柜台和柜台前的茉莉。
门外的是某种走廊,走廊的对面是另一道白色的门。
“额。”
刚好面前走过了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穿着没见过的校服,好像是个学生。
“你,你好?”
男学生小心翼翼地向孙翼问候着。
“你谁啊?茉莉在哪?”
“那,那里...”
少年指了指前方。
这时才看到了手上的手铐。
“你也是来这里打架啊,不好好上学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骂了一句之后孙翼便向他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茉莉!”
在一条直走廊的中央有一个圆形的房间和一张半圆形的柜台,茉莉就坐在里面。
抛开了中枢的变化和各种疑问。
“那个小孩在哪!?”
“在那个房间里。”
茉莉出乎意料地很快就指向右手边的门。
“诶?额,谢谢?”
这个茉莉是哪个茉莉?
孙翼放弃了疑惑,走到了她所指的房间前。
“...”
孙翼的手停在了门前,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砰!’
门以险些飞出去的速度被推开了。
“打扰了!”
孙翼毫不客气的进到房间内。
刚才自己抱在怀中的少年安然无恙地坐在房间里的铁架床上。看到这幅景象的孙翼也放下心来了。
“差点被你吓死了...”
“吓死了!?你没事吧!?让我看看哪里有问题!千万不要死啊!”
孙翼瞬间凑上去扯着少年的衣服。
“你变态啊!?不要碰我啊!”
“有不舒服的地方就不要藏着掖着啊!”
两个人在互相推搡。
“都说了不要碰我啊!”
少年使用二龙戏珠戳爆了孙翼的眼球,孙翼随即在地上捂着眼睛跳起了霹雳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真是的...这个世界就没个正常人吗...”
金发的少年整理好了衣服之后下床准备走向出口。
“等,等一下!”
孙翼在他临走时抓住了他的衣角。
“...!”
被狠瞪之后孙翼放开了衣角。
“我不碰你!听我说句话,好吗?”
“......”
少年看着孙翼那还在飚着泪水的眼睛,叹了一口气。
自己也明白其实已经很久没有和别人正常说过话,即使自己无法相信面前的男人,但是少年还是绕过孙翼坐回床上,打算听听面前这个救了自己一命的男人想说什么。
“有屁快放。”
孙翼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咽下口水,随后微微开口问道:
“你的父母呢?是自己一个人来这个地方的吗?”
“啧。”
本来以为会说什么,结果却是如此的意料之内。
“关你什么事?难道你要送我去找警察叔叔吗?”
“啊,没有。我只是好奇问问而已...”
“没事了吗?没别的事情的话我就走了。”
“你要回去哪里?你有能回去的地方吗?”
男人的问题就像是在恶意挑衅自己一样。
“啊啊,我没有能回去的地方。我现在要回去自己之前一直在用在Stage的分数租的旅馆,我也没有父母来关心我照顾我,您满意了吗?”
仿佛自暴自弃一般,少年抛下话后打算转身离开。
“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我们两个。”
“...凭什么?”
“因为我也是独自一人。”
...
...
...
“麻烦我要两份吉列猪排饭谢谢。”
向店员点单后,孙翼坐回餐桌前。
“你为什么有擅自帮我点单啊...”
“啊?哦——没关系没关系,你一定会喜欢的。再说,小孩就该吃多点肉啊!”
“那至少帮我叫杯饮料吧?”
孙翼露出了无法理解的表情。
“饮料?不是有水吗?”
“服务员!加单!”
结果他又叫了一杯抹茶红豆冰,当时服务员看向孙翼的时候孙翼像坏了的电动玩具一样以高频率摇着头。
“嗨…明明有水可以喝,既健康,又不要钱。”
“话说。”
“啊?怎么啦?”
小孩偷偷带上了兜帽,一边小心翼翼地窥视四周的人一边悄悄地低语道:
“你有没有觉得周围的人都在看着我们?”
孙翼看了看坐在左右两边附近的其他客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几乎所有人都在看向别处。
“...好像真的是?啊,回想起来刚刚服务员的表情好像也有点怪怪的…”
“你是不是得到了罪之后在附近干了什么?听说有人拿到了罪之后马上就在自己的stage中为所欲为,茉莉甚至还公布了讨伐的任务。”
“讨伐任务?怎么弄得跟游戏一样…”
小男孩脱掉了兜帽,靠在了座椅的靠背上。
“Stage本来就是茉莉做出来的游戏,我们这些陪她玩的罪人在她的眼里也只不过是玩具罢了。”
孙翼把食指放在自己的人中上,目光看向下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好像知道为什么别人会盯着这边看了。”
少年靠到了桌子上,侧过头把耳朵靠了过去。
“你…太臭了。”
孙翼一脸认真地说道。
“哈!?”
少年仿佛被提醒忘记拉裤链的男人一样慌忙地把手臂贴到鼻子钱用力吸着衣袖上的异味。
一股烂掉的水果酸臭味混合着臭袜子的味道瞬间大量涌入鼻腔直达大脑
“呜!”
少年双眼圆瞪,脸颊一下子像蟾蜍一样鼓了起来。
“我!…你别现在吐出来啊!”
慌张的孙翼立刻站了起来把少年带去了卫生间。
“呕呕呕呕呕——”
到卫生间后还没忍得到走到马桶前,少年就扑到了洗手盆前吐了起来。
“嗨…”
孙翼一边拍着少年的后背一边叹气着。
“咳!…咳!…”
这一吐一下子就清空了胃袋,由于洗手盆的塞子没有打开,呕吐物堆满了在洗手盆里。
“这还真是吐得透彻啊,刚好给待会要吃的騰了空间了。”
“...”
刚刚吐完的少年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干瞪着孙翼。
这时有个男人刚好从卫生间的厕格里出来了,本来想到卫生间唯一的洗手盆那洗个手,走到两人旁边看了一眼洗手盆的惨状后,也只好直接出去了。
“嗨呀,你看看你。都妨碍到别人了。”
孙翼卷了卷衣袖,然后把手伸进了呕吐物里拔掉了洗手盆的塞子。感觉到塞子的口打开了之后孙翼打开了水龙头把呕吐物冲进去。
“...”
看着被冲下去的呕吐物,少年若有所思。
‘谢谢。’
少年心里如此想着,但是并没有说出口。
即使被教导过被人帮助了要谢谢别人,但在少年的记忆中实际做起来还一次都没有过。
“刚好这里有干手机,你把衣服脱下来吧。”
“诶?你要干什么?”
孙翼拉高了少年的卫衣下摆时少年顺势举高双手把卫衣脱了下来。
还没等听到他的回答,下一秒自己的卫衣就被塞进刚刚还盛满自己呕吐物的洗手盆里。
“你在干什么啊!?”
“嗯?洗干净啊。”
“你现在洗的话我要穿什么啊?”
少年把手交叉放在只穿剩一件白色底衫的胸前。
“我刚刚不是说了有干手机吗?”
“......”
两人回到餐桌的时候刚好菜也上桌了。
“你看,刚好一坐下就能吃了!”
“.…..”
少年穿着半干不湿的卫衣,心情和上半身的舒适度一样差。
“喂。”
孙翼刚准备动筷就被少年打断。
“干嘛?”
“你没发现别人还是盯着这边吗。”
“怎么可能?我都洗干净了啊?”
“对,就这刚刚我穿回衣服的时候我就发现了…那就是…你也很臭啊!”
“什么——!?”
餐厅里的所有人都点着头。
“快去洗!”
“可我的炸猪排饭都上了,再不吃就凉了!”
餐厅里的所有人都盯着孙翼。
“没想到我也有一天会被这么多人强迫脱掉…”
过了约十分钟之后,孙翼才穿着同样半干不湿的运动外套从卫生间里出来了。
“啊!你都已经吃完了?”
回到餐桌时,少年早就已经吃完饭只留下空碗,一个人靠着椅背上悠哉地咬着吸管喝红豆冰了。
“昂,你回来啦。”
孙翼坐下来后低头看着刚刚还冒着热气的炸猪排饭现在已经和他的心一样凉的透彻。
“嗨…算了!食物就算凉了,它的本质还是不会变的!”
“不,凉了就变不好吃了吧…”
毕竟以前也没少吃过凉透了的食物,孙翼拿起筷子后迅速把饭送到嘴里。
“嗯~果然碗底的饭还是热的,刚才去洗衣服之前就应该先把猪排都用饭压着!”
“那炸猪排不就变软了吗…”
孙翼丝毫没有在意,仍然狼吞虎咽着。
“...话说,我还没知道你名字吧。”
“嗯?妩媚搜吗?五角双翼。”
“能不能先把饭吞下去再说话…你是小学生吗?”
“咕。”
吞下了常人喉咙一次容不下的食物量。
“我叫孙翼,你呢?”
“...”
少年吸着吸管,移开了目光。
“我没有名字。”
以前的名字都只是孤儿院的阿姨随便取的,随便到简直就是网上或者姓名全书上找来的名字。什么小娟小美小丽,有时候甚至连自己都会忘了自己叫什么,因为身边的孩子名字都差不多。
“哈?这是什么青少年玩笑吗?话说你现在几岁了,感觉你才是小学生吧。”
“...我没上过小学,所以严格来说我也不是小学生。”
“哈哈,小学都没上过,我好歹差一点就小学毕业了,所以我懂得比你多哦。”
“那你不是名副其实的小学生吗!?你这个年纪的人不是在念大学就是大学毕业了吧?而且你是个大人懂得比我多才正常吧!”
“哈?虽然我学上的少,但是我这个年纪的里面绝对没有人打过的工比我多!”
“这有什么好炫耀的…”
少年说话的时候对面不断传来筷子敲击碗底的声音。
在少年说话的间隙孙翼不放过每一个进食的时刻,生怕自己的炸猪排饭会被谁抢走似的。
“那你想让我叫你什么,总不可能整天喂地叫你吧。”
“嗯...”
少年陷入了沉思。
在离开了孤儿院的日子里会叫自己的人屈指可数,即便没有名字也没有感受到有多么不便利。
“嗯——你觉得呢?”
“我觉得?嗯…你这一头金毛,就叫金毛怎么样。”
这是在给小狗取名吗?
“...算了我还是自己想吧。”
少年用手撑住下巴,边看着餐厅外面那夜色下流动的车辆边思考着。
自己长这么大以来,这是第一次认真去给自己想名字。
内心里也知道名字的重要性,少年希望自己的名字能和影响自己一生的事物有所关联。
影响我最深的事……
少年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那个蹲在池塘边,穿着白色吊带底衫的金色西瓜头小孩。
“...那奇塔。”
“什么鬼名字。”
“比你想的好一百倍!”
孙翼放下吃得一干二净的碗筷,拿起来旁边的餐巾纸仔细地擦着嘴。
“算了,你喜欢就好。”
“哼。”
那奇塔……但愿自己一生都不会忘记那个人。
“吃饱了吧?吃饱了就该走了。”
“走,去哪?”
“还能去哪?我家呗。”
孙翼站了起来走向柜台结账。
“你先去门口等我吧。”
那奇塔喝掉了杯子里的最后一口饮料。
“哦。”
按他所说的那样走到了餐厅的门口,刚踏出餐厅,旁边就有一阵风吹过。把那奇塔那及肩的金发吹了起来,就像风在用手指撩过他的发丝。
外面比店里凉快不少啊。
那奇塔抬起头,看向四周的高楼大厦。有高的,有没那么高的,有超高的,就是没有矮的。
这里和我以前待的地方差别可真大啊…
“话说你的头发也太乱了吧?”
孙翼结完账之后嘴里叼着不知道哪来的牙签走了出来。
回过头的那奇塔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你上次洗头是什么时候?”
“...嗯…嗯?”
“我靠…走!赶紧回家给你洗头!”
孙翼推着那奇塔的背。
“都怪你躲进垃圾堆里,害得我都一身臭味。”
那奇塔回想起来审判时的情形。
“话说你那个时候为什么没有死?难道你没有看见孤煞星吗?”
“孤煞星?”
“就是那个在追我们的东西啊!你应该有感觉到吧?”
“哦哦,你说那个高大的家伙?我好像还撞到了他肩膀一下,不过我感觉他只是在走路并没有说在追什么人啊。”
“高大的家伙…你这不是看得清清楚楚吗!?”
“嗯…说实话其实我也没看到。因为我患了一种会突然看不见东西的病啊。”
这个人到底在胡扯什么啊……肯定是用了自己的罪规避了死亡条件吧。
“啊,说到这个。”
那奇塔停下了脚步,使得孙翼回头看着他。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罪是什么呢。”
那奇塔把手摆出ok的手势放在眼前。
“你想要我信任你的话就现在把罪说出来!”
虽然摆出发动孤煞星的姿势,但是其实恐惧还没完全消散的内心里已经完全没有要发动的打算。
“嗯……”
眼前的男子转过身来把手伸进了裤子口袋,仿佛在翻找着什么。
“与其说明,不如你自己看吧。”
从口袋里拿出的,是一枚硬币。
硬币上印着没有见过的图案,虽然是银色但也看不出面值。
硬币恐怕就是他的罪了吧。那先前的钉枪是什么?
‘叮’
随着清脆的声音,孙翼把硬币高高抛向空中。
当硬币被抛向最高点时,吸引住了两人的目光。
硬币落下时发出了泛蓝的光,然后被孙翼接住。
“.…..你看。”
那奇塔向孙翼的手看去。
“...这是什么?”
孙翼也看向了自己手中的东西。
“这是什么啊?”
黑色发亮的身躯,无数根长而细的尖牙…任由给任何一个路人看都会认为——这是一把梳子。
“这就是你的超能力?”
那奇塔摆出了‘就这?’的表情。
“不是!它上次不是这样的!茉莉说这是可以变成随机武器的硬币,它上次就变成了一把手枪!”
“哦哦…那它还变过什么?”
孙翼想了想。
“额…一根木棍?”
那奇塔把眉毛皱成了八字,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孙翼。
“我居然输给了这种垃圾罪…”
“什么垃圾罪!这很有用的!”
“哦?这么个有用法,难道变成的武器可以衍生使用其它罪吗?”
“...不能。”
“那不就是没用吗!”
“胡说八道…!我现在就让你看看它是多么的实用!”
孙翼一个箭步走到那奇塔前,还没等那奇塔来得及反应,孙翼就揪住了他的头发。
“你要干什么…!”
“别吵!”
“痛!你放开我!”
“让你羞辱我!让你把臭味弄我身上!让你不洗头!”
梳子在那奇塔的头发上一卡一卡地,好不容易才成功梳到了底。
除了以前孤儿院的集体剪头发,这是那奇塔第一次让别人强行给自己梳头。
“我们到了吗…?”
两人在楼梯上走了好几层,但是还没走到楼顶。
“你好歹也赢过一两次审判吧?就不能…换个地方住吗?我赢了一次之后…哈…马上就天天住酒店了…”
“别动不动地就想着搬家,你以为找个家有多容易啊。而且俗话说‘龙床不如狗窝’啊。”
“那…那你赢过多少次啊?”
那奇塔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嗯…也就两次吧。”
“两次!?那你一共去过多少次?”
“三次。”
“这不比我还少嘛!!!”
被才进行过三次审判的新手打败,又让那奇塔感受到了挫败感。
“那你进行过多少次?”
“...等一下。”
那奇塔停了下来启动了自己的手铐,顺便坐在了石阶上休息。
在那奇塔点击自己手臂上的画面的时候孙翼把头了伸过去看。
“六次。”
“那也没比我多多少啊。”
“好歹也是你的两倍!”
“好啦不要玩手铐了,再上一层就到了。”
“可恶…一想到以后都要走这楼梯,我现在就想回酒店了…”
两人踏上了公寓的最顶层。
“等一下我找找钥匙。”
破旧的门,破旧的墙壁,破旧的公寓。
但愿里面是装修得好好的…至少不输给孤儿院吧…
‘咔嚓’
门被打开了。
‘啪’
孙翼打开了门旁边的灯开关。随着两次闪烁后泛黄的灯光照亮了房间的内部。
放着床的客厅,拥挤的家具,最多通两人的玄关,唯一的窗户外面就被另一栋建筑挡住了,而且地上还放满了乱七八糟的工具。
那奇塔现在觉得刚才还有所期待的自己像个傻子一样。
“地上这都什么东西啊…扳手、螺丝刀、螺丝帽…你的钉枪呢。”
“喝!?”
孙翼倒吸一口凉气。
——刚刚那个小孩翻到墙的另一边去了诶…这个高度的墙助跑一下的话应该可以抓住最上面…好——
那个时候…我在蹲下助跑的同时把钉枪放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为什么我这么苦啊——”
那奇塔皱起了眉头。
“啊啊啊——苦啊——”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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